超然

千里同春风

be,介意可看前半部分当he。但be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续集有直接关系。

打了白狄tag因为这两个人在精神层面上是无差,身体上第一次纯粹是白鸽为爱做0(虽然后边他翻身当1但我没写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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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赏月的剑客在长安的城门楼上第一次捉到了月。


◎“姓甚名谁,籍贯何处。”年轻的官员皱着眉,手里捏着笔往供状上写着什么。牢房石头墙上的小开窗透进来几束薄薄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更衬得这人像块石头——又冷又硬。他是知道面前这人身份的。如果说那双绿松石一般的眼睛在西域还算常见,那么加上这份随口成诗的才华之后,便只可能是一人。但凡事都要有章程,哪怕他知道这人是谁,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少年剑客懒懒地倚着墙面,低着眸打量腕上扣的锁,随口答着。“李白,从蜀地来。旧乡楼兰碎叶。”“大人,你叫什么?不必拿锁拷着某,某不会走的。”他抬头拿那双通透的眸去望,望着他的月。以他的功夫,不会被轻易捉住,但这次,是他主动送上门的。


◎李白到底是去了那锁,倒不是狄仁杰网开一面,而是女帝爱才,特赦了这胆敢在朱雀门上刻字的狂徒。去了锁,但倒像是有条看不见的锁牵在了两人身上,不管狄仁杰去哪儿总多多少少或是偶遇,或是听闻那人的消息,狄府里头也偶尔会多个抱酒的身影。

好烦。他想。但到底没把人赶走,反而是向来不见酒气的狄府里多了几个封好的美酒坛子。

少年入仕便成了女帝最得力的臣,也是她麾下最忠诚的戎犬。朝廷里头的同僚多少有点儿怕他,贪官怕哪一日叫他捉住什么贪赃枉法的证据,清官嫌这人手段太硬,便也不大与他深交。而百姓呢,又天然对做官的有种疏离畏惧在里头,哪怕他素是亲民的,也终归隔了一层障壁。虽说上官是不怕他,又同他关系不错,然而终归是女子,即便两人都坦坦荡荡也要避几分嫌,同陛下,即便两人是年少熟识的旧友,现在也是君臣这一层关系为先。而元芳云缨呢,还是孩子,总不能够完全懂他想的那些个事务,这般看过一圈,反倒是这被他逮了一次的剑客同他最为熟稔。就这么着,阴差阳错的两人倒是成了至交。但究竟是不是全然抱着至交的心思,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要说两人之间捅破那层窗户纸,还得怪酒。怪道人说酒是害人物,一朝醉酒,至交友人亦是睡了鸳鸯衾。不过也不能单单怪酒,也是两人各有心意,酒意一激,就上了头。

这事儿得从挺久前说起。李白呢,第一次见这大理寺卿就被那双眼睛勾了去,便且不提他。狄仁杰却是不久前才模模糊糊有些意识到这份感情的。他概念里倒是从来没想过断袖分桃的事,也无所谓以后跟什么人成婚,只是当初刚入仕的时候,人年轻,长得又清俊,朝里有那好娈童的打过他的念头,虽说是被他全查了证据送进大牢里头,但多少对这事儿不大喜欢。直到酒意当头,被翻红浪,糊里糊涂醒的时候身边儿睡了个人的时候才意识到或许大概可能在李白有事儿没事儿便来狄府一遭的时候便习惯了,以至于对他心里也有些好感,动了那尘俗的心思。

醒的时候,狄仁杰还道是李白趁人之危轻薄朝廷官员要把他送进牢去,纵使是心里头也欢喜他,也要治治这人这轻浮的性子,直到怒冲冲掀了被瞧见被底下那人叫他折腾的不轻才明白过来,是自己占的上风。他捏了捏眉心,叹气吐出眉宇间的那抹郁色。麻烦。

本来想着要去自首的治安官被剑客弄了个猝不及防。他说。“大人,吃干抹净就不认账啦?大人可得负责。”眼里含笑,丝毫看不出不乐意。红晕和窗子里透出来的光一块儿爬上狄仁杰耳尖,别开眼,他只说。“李白。想好了,可不容你反悔。”

“好,不反悔。”


他捞到了独属他的月。



be版预警:


◎说是不反悔,又哪比得世事无常。大唐铁骑踏破了楼兰旧都,楼兰正是李白的故乡,即便他幼年就离开那儿,那还是他的故乡。

那次是狄仁杰第一次唤他十二郎,也是最后一次。

——“要去?”

——“是。”

——“一人难当万军。若一去不还?”

——“那便一去不还。”

——“那便去罢。”

——“某这一去,怕难回返。大人,珍重。”

“生死我自负,遥祝君长安。”


◎楼兰千里黄沙,孤坟狼烟尽萧杀,白骨无人葬,落一片寒鸦。他埋骨在他的故土,再没能回到长安,再没能去瞧,去揽他的月。


◎讣告到了长安的时候,大理寺卿正写着文书。没来由地,笔顿了一顿,上面的墨汁落了一滴在素白的丝帛,染污了那份奏章。他蹙着眉,只觉得心里慌,空落落地没有着落。来报信的人进了狄府,递给他一封带着硝烟和战火味的家书。他打开那封信,里面除了两样东西,什么都没有。一样是一截断剑,他认得出那是青莲剑的残片,而另一样是一枚浸透了血的剑穗。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寺卿大人变了脸色,手里的毛笔跌到桌上,彻底染污了那卷文书。但他顾不得这个,只是抓着那两样东西,苍白这脸,彻彻底底看不出原有的洁癖习惯。


◎长安的官员头一次没在朝堂上看见那个严肃的治安官。他同女帝告了假,往西域去了。谁也不知他去瞧了谁,做了什么,只知道那之后,这位治安官再没离开过长安。


◎后来从西域传来过故事,说是有人曾在那灭了楼兰国的战址处瞧见过一个穿白裳的人。他在那儿的一抔黄土上立了一块碑,站了许久,然后便走了,再没回去过。有人说那是江湖上的侠客,有人说那是战火中存下的草木精灵,也有人说那是天上的神仙。有胆大的去瞧了那块碑,上头只刻了寥寥三字“谪仙人”。


◎长安千家灯火,帝陵巍峨,辅臣一生风骨,尽付万民中。他随葬帝陵,永佑长安。生不得同衾,死亦隔千里,不得同穴。


宫阙陵,青山冢,遥望不相及,千里共春风。




————————彩蛋是续集的预告,一个开头,点不点都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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